“杭州‘六小龍’的創始人此前大多沒有創業背景，但總有那么一個天使投資人愿意給那筆錢，最終創造了科技創新的神話?！?月18日，在2025天使投資大會上，嘉道私人資本董事長、?？低曁焓雇顿Y人龔虹嘉表示，“技術發展呈波浪式推進，天使投資機遇往往誕生于社會技術迭代與轉型期?！?/p>

龔虹嘉曾以245萬元投資?？低暎罱K獲得2萬倍回報，被稱為“中國天使投資第一人”。在他看來，天使投資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給了一筆錢，可能就催生了偉大的創業項目，催生了一個偉大的時代。

在2025天使投資大會上，與會人士就天使投資的發展現狀與趨勢進行了研討。與會人士認為，作為支持科技創新的“最先一公里”，中國天使投資尚存在募資難、稅收優惠不足等諸多問題，需全社會給予更多支持與包容。

科技創新的“最先一公里”

天使投資的概念可追溯到20世紀早期的紐約百老匯。當時戲劇制作成本很高，但商業成功率并不高。在這種情況下，有些投資人明知有很大風險，還是給戲劇制作提供了資金，這些投資人被稱為“天使”。經過一個世紀的演變，天使投資指投向創業企業最早期的股權投資，這些資金既可能來自于個人也即天使投資人，也有可能來自機構，包括天使投資基金和投早期的風險投資。

“天使投資需兼具‘資金’與‘情懷’雙翼，具備長期耐心、容錯情懷與風險承擔意識。”東方富海創始合伙人、董事長陳瑋表示。

陳瑋進一步表示，在投資條款上，天使投資不設對賭與回購條款，更注重對創業者的支持，“盡管天使投資成功率極低，僅有約2%的項目能實現IPO，獨角獸項目占比不到1%，但一旦成功，帶來的巨大財富效應可以彌補失敗的損失”。

作為股權投資最早一環，天使投資被認為是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的“最先一公里”，對推動種子期和初創期科技企業的發展壯大具有重要作用。

米加健康董事長、米哈游天使投資人宋濤回憶投資米哈游時透露，彼時項目創始人仍在求學階段，但商業計劃書展現的專業度讓團隊眼前一亮，“我發現這份計劃書寫得非常棒，水平遠超我大學時期的商業計劃，加上創始人非常優秀，錢也不多，就投了”。

公開信息顯示，宋濤2012年以100萬元投資了米哈游，占股15%。胡潤研究院的數據顯示，米哈游目前估值約為1750億元人民幣。

“我們使用自有資金投資，無需向LP匯報業績，也不設定退出周期，且從不干涉米哈游的日常運營?！痹谒螡磥?，正是這種信任與耐心成就了米哈游的崛起。

在陳瑋看來，天使投資的邏輯簡單而純粹，往往源于投資人對創業者的信任與認可，尤其在早期項目中，這種感性判斷甚至超越理性分析，“其使命在于發現潛在價值，并通過資源賦能培育創新”。

需全社會給予更多包容

龔虹嘉表示，科技創新需跨越技術迭代周期，天使投資人應容忍創始人多次失敗，以“多次押注”換取顛覆性突破。

他以硅谷為例指出，諸多偉大創新項目的創始人在起步階段缺乏經驗，卻能獲得天使投資人巨額資金支持，“中國天使投資需以‘非功利心態’支持硬科技，在制度包容、資本耐心與生態協作中孕育從0到1的突破”。

在他看來，基金管理人的資金來源屬性與考核標準決定天使投資能否成為耐心資本。相比國資背景的平臺，個人或家族資金在長期投資方面更具靈活性。

陳瑋同樣坦言，中國天使投資行業仍面臨諸多困境。比如，“募資難”與“退出難”問題突出，天使投資額與數量已連續3年下降。同時，國有企業參與天使投資雖有容錯機制但仍不足，同時還面臨稅收優惠不足等制約行業發展的問題。

陳瑋表示，天使投資需全社會給予更多包容，以“相信未來”的信念助力中國突破“卡脖子”技術，實現中美創新競合中的彎道超車。

宋濤強調，天使投資項目應具備向善初心，以定義未來美好生活為錨點為社會創造價值，同時創始人也應具備高智商、強學習能力和領導魅力。

上海發力天使投資生態打造

近年來，上海在打造天使投資生態方面頻頻發力。

上海國投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袁國華表示，上海國投公司致力堅守科技創新的前沿領域，加快構建創新創業的工作體系，當好長期資本、耐心資本和戰略資本。

此前，上海國投已完成三大先導產業母基金首批子基金遴選，第二批子基金也即將公布。就在4月18日，上海未來產業基金公示了首批6只子基金。

“三大先導產業母基金首批遴選的子基金基本聚焦早期投資，未來產業基金專注早期顛覆式技術創新，同時與政府部門、科研院所的概念驗證資金相銜接，加快完善‘種子’‘天使’類早期投資布局。”袁國華說。

袁國華表示，未來，上海國投公司希望與上海天使會共同打造產業生態的創新之和，暢通資本科技產業人才的橋梁，構建覆蓋資金支持、技術孵化、市場驗證、政策借鑒的全鏈條的早期生態服務體系，助力科創種子企業突破技術壁壘，持續為上?？苿撝行淖⑷朐搭^活力。

上海國投孚騰資本總經理費飛表示，孚騰資本作為發起股東，與上海天使會合作共建了早期科創孵化生態，共同促進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的有效循環和深度融合。

上海天使會去年4月正式揭牌成立，是由上?？苿摻鹑谘芯吭褐攸c打造的專業化天使投資服務平臺，旨在培育天使投資生態，引導社會資本投早、投小、投硬科技，促進天使投資與前沿創新創業深度融合，推動科技成果轉移轉化，服務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和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

上海天使會發起人、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講席教授廖理表示，上海天使會經過一年的探索，以“領投—跟投”為核心業務，圍繞天使投資人、科技創業者和青年科學家已初步搭建了早期投資服務生態。

根據中基協數據，截至2024年底，上海共有股權投資管理人1735家，管理基金9047只，管理規模2.3萬億元，均位居全國前列。其中，創業投資基金4251只，規模6514億元，位居全國首位。

校對：楊舒欣